国王十字车站

ADHP|《Alive》Chapter 1

Caution:

1. 主要角色死亡预警

2. 伪原著向，不考虑fb，时间线有轻微捏造

3. 周更，非典型HE，ooc都是我的

如果以上没有问题，祝食用愉快。

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天蒙蒙亮的时候，阿不思睁开了双眼，一个半透明的少年飘在他床前。那个少年和霍格沃茨城堡里的所有幽灵都不一样。他是有颜色的。阿不思第一眼就看到了他的绿眼睛。那样纯粹的绿色世间罕见。但倘若让阿不思找个最贴切的词汇去描述它，他会说那双眼睛是活的。就是这样。那双眼睛是活的。活在此刻，活在将来。

ADHP|《Alive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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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“那么，请问你是谁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阿不思揉了揉双眼，随手将赤褐色的长发拢到耳后，神色自若得仿佛自己并非才醒过来。他微微抬起头，直视着那个忽然出现在他房间里的幽灵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？”少年歪过头想了想，“我可能是鬼魂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死了吗。”阿不思平静地问，音调冷淡得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。他不认为这样有什么不对。盘问一个幽灵死因或许不太仁慈，但面对一个忽然出现的陌生幽灵，仁慈并不能得到好的结果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应该……？我认为我死了，可是我却没有见到死神，也没有回到国王十字车站。”幽灵没有觉得阿不思的问题有多冒犯，他说着说着，在空中翻了个跟斗，“……这感觉好奇怪，我还是更喜欢骑扫帚飞行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阿不思没有笑。尽管他觉得少年的行为带着孩子气的有趣，又有些说不清的自来熟。但他已经忘记了上一次露出笑容是什么时候。他纵容着自己对陌生幽灵的好奇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国王十字车站？那是什么地方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每个人的接引之地都是不一样的，我的应该是国王十字车站。”幽灵似乎想飞得低一些，好跟阿不思平视，“但是我这次却没有去到那里……或许我是迷路了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曾经去过吗？”阿不思扬了扬眉毛。

        幽灵飞速地看了他一眼，声音含混地咕哝了一句什么，阿不思没有听清。少年最终潦草地点头：“是啊……我曾经去过。但是那次我活了下来，所以没有往下走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死亡途中的弯路……”阿不思陷入沉思。他想起了阿利安娜，无可避免地感受到了心痛。倘若死亡的旅途能够折返，为什么他的亲人无一生还？阿不思摇了摇头，没有放任自己沉溺于这样的思绪。他抬起眼，目光锁定了那个直勾勾地盯着他的鬼魂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他放缓了语气，尽量让自己听起来不那么尖锐，“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儿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哈利。叫我哈利就可以了。”自称哈利的幽灵笑了笑，“至于后者……我也不知道。原本我想问问你，但是看起来你也不清楚这个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个？不是你找过来的吗？”阿不思感到莫名，“我原以为你或许是认识我……毕竟你给我的感觉有些熟悉。可是我确定我并不认识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总会认识我的。”哈利咕哝了一句，紧接着抬起眼，冲着阿不思笑了，“你好，阿不思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阿不思愣了愣神，没有忽略自己并没有自报家门的事实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……真的认识我？”他迟疑地问。

        哈利眨了眨眼，没有正面回应阿不思的话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阿不思·邓布利多，谁会不认识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可不觉得我那么有名。”阿不思平静地说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掀开床幔走下床，站在幽暗狭窄的房间里和幽灵对视。这回他更为清晰地看到了那双绿色的眼睛。晨光穿透了幽灵，却愈发衬得那双鲜活明亮的眼睛熠熠生光。阿不思没有改变自己对那双眼睛的第一印象。它们确实是活的。活在此刻，活在将来。

        想到幽灵可能了解到他的途径，阿不思决定不再追问下去。他不认为再追究下去会是他想要听到的话题。阿不思不觉得丧气。整个戈德里克山谷都对邓布利多家的悲剧有所耳闻。哈利盯着他看了一会儿，意有所指地开口：“阿不思。虽然我知道一个幽灵说的话可能没有什么说服力……但是你会挺过去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想说这一切都会变好吗？”阿不思并不喜欢这样苍白的假设，“很抱歉，我不这么认为。当然，情况也不可能比现在更糟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情况确实不能比现在更糟了。阿不思过往十八年乏善可陈的人生几乎没有什么明亮的内容。除却最开始的几年，阿不思很少有喘息的机会。他的童年在阿利安娜出事那年过早地终结，而他的少年也因阿利安娜的死亡画上了残缺的句点。阿不思曾经暗恨自己空有一身天赋无处施展，但那时的他还不明白，原来天赋无法兑现并不是这个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情。

        是他的轻信害死了阿利安娜。并且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也因此跟他反目成仇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或许不会。”哈利顿了顿，似乎在思考措辞，“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，死去的人也不会回来。这个道理我十三岁就知道了……但是我们总是会挺过去的。总要往前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，”阿不思闭上眼，不再看向哈利的眼睛，“很奇怪，明明你才是那个死去的亡魂，但你却仍旧带着生的希望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呃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得说我不赞同你的观点。”阿不思没有给哈利说下去的机会，“这么说也许并不礼貌，但很抱歉，我不得不这么说。不要说什么感同身受。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感同身受。你没有经历过我所经历的一切，你无法理解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当然理解！”哈利大声地打断了阿不思的话，“你觉得你害死了阿利安娜！所以你被愧疚折磨疯了对不对！可是——阿不思，我怎么不知道你居然是个沉湎过去的懦夫！”

        阿不思沉下脸，被戳到痛处的他用冰冷的神色维持最后一丝体面。他笔直地站着，骄傲让他不肯流露脆弱。他沉声道：“不要以为你清楚发生了什么，就认为你能够理解这样的感觉。我不知道这件事情究竟传了多远，以至于我不认识的你都能听说其中细节。现在请你出去，我这里不欢迎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不理解？我不理解？！”哈利朝阿不思吼道，声音都不自觉带着几分颤动，“我十五岁，因为错信了黑巫师的谎言害死了我的教父，他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！你说我不理解？我当然理解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如果我能完美地掌握大脑封闭术，我是不是就不会被欺骗？如果我能再强大一些，是不是我就能保护他？如果我当时没有轻信那个幻象，他是不是就不会死——我每天都在质问我自己这样的如果，但是没有如果！没有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哈利的绿眼睛里带着悲戚，可是却没有泪水。也许是幽灵失去了这样的能力，又或许他早在更为年少的时候就失去了软弱的权利。阿不思被哈利悲哀的神情刺中，一时间再也无法说出任何刻薄的字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一整个暑假我都活得像行尸走肉。可是我知道——”哈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，调整了自己颤抖的音调，他的情绪随着叙述慢慢地变得平静，“我知道我不能把自己封闭起来，也不能自暴自弃。他——我的教父——他肯定不愿意这样。难道不是吗？生命太短暂了，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就会死。我只希望在我死之前，能够多消灭几个黑巫师，如果可能的话，我要亲手为他报仇。杀死那个害了他的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。过了许久，阿不思轻轻开口：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成功了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没错，我成功了。”哈利的情绪渐渐冷静，语气平淡地陈述着事实，仿佛这是什么不值一提的东西，“我成功地杀死了那个黑巫师。那是我命中注定的对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命中注定的对手……”阿不思重复着哈利的话，不免想起了那个敲开他家门的金发少年。命中注定。他曾以为自己碰到了命中注定的对手，但显然这个词汇对他而言无异于悲剧的开端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阿不思。”哈利放柔了语气，飘到了阿不思面前。那双绿眼睛直直地望着阿不思，带着知晓前因后果般的通透，“振作起来，你会好起来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会好起来吗？阿不思不由苦笑。他不这么认为。可是哈利的话却带着希望的诱惑，让他不由得想要相信。希望。这是多么奢侈的词汇。潘多拉放出了一切邪恶，却唯独将希望留在了盒底。这个世界上恐怕本就没有希望，可人类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追求希望。就像生于黑暗的人憧憬太阳，不良于行的人渴望远方。

        阿不思曾以为自己拥有过太阳，但事实证明希望从未离开魔盒，他所遇到的不过是恶魔的伪装。

        -TBC-